你闻起来好好看02（ET，AU）
02.
沿着南山山麓往下，穿过一条两侧积着雪丘的蜿蜒小径，就是一片狭长的沼泽地。绿褐色的泥水四处漫溢，结块的苔藓鳞片般幽幽闪光。一棵半边焦黑的古木倒伏在沼泽地的边缘，残余的枝桠宛如路标，挣扎地指向半空。那是去年冬天被雷击中的老杉树。绕过它之后，就是坚硬平实的土路。湿冷的山风阵阵刮过，树冠的阴影随着光线缓缓挪动。林间路窄，坡道起伏不定，并不适合马儿奔跑。
“可这是前往河湾地最近的道路。”头顶叶片上朦胧的微光几乎带着冻结身体的寒意。凯勒布莉安哈了一口气，摩挲着指尖，唠叨瑟兰迪尔之前的磨蹭拖延了时间，“如果从山脚下的平路走，得多绕过五座山头呢！五座！太慢啦！ ”
初春的天空蓝得不带一丝云彩，像是一片巨大的澄清的水晶，倒扣在森林之上。雀鸟在枝头振翅扑腾，被吵醒的松鼠睁着懵懂的绿色眼睛，从树枝间一闪而过。一片片灰白的陈雪在那跃动间左右摇晃，噗噗地直往下砸。地面上厚厚一层的松针，马蹄轻踏，嘎吱作响。空气中漂浮着新芽吐蕊的气息，生生的，涩涩的。瑟兰迪尔拉下罩袍斗篷，露出脑袋，让绳结的流穗垂在胸前。凯勒布莉安左手牵着马缰，右手兴致勃勃地挥舞着一柄银色的小剑。这是她在上个月比武中打败了金花领主而赢得的，虽然瑟兰迪尔认为格洛芬德尔纯粹是为了让凯勒布莉安开心才在最后扔剑认输，但身为获胜者的小姑娘可不这样认为。“这证明了我的实力！”她得意洋洋地宣称，缠着埃尔隆德给她编了条缀着绿色宝石带着剑扣的细腰带。凯勒布莉安满足地将小银剑挂在腰带上，天天系着它在瑞文戴尔四处招摇，足足炫耀了一周才肯罢休。至于瑟兰迪尔，可就没这份好运气，即便他自认水平不低，却因为临近发情期被领主下令禁止参与一切剧烈运动，只得骑在金花领主的肩上羡慕地看着凯勒布莉安趾气高扬的样子，默默心里发痒。
银发小少女骑马也不安份，一会儿劈开垂下的枝条，一会儿挑开碍路的石头，一会儿又摆出冲锋的姿势，嘴里还乌拉乌拉欢呼不停。“我们只要赶到河湾地，就能见着吉吉啦~”她欢快地笑着，抖着手臂转了几转，啪地一声挽了个华丽丽的剑花。
“臭美！”瑟兰迪尔皱皱鼻子，在凯勒布莉安反应过来之前高声说道，“你忘记啦，林迪尔管家将率队在河湾地迎接至高王一行，而且，他比我们更早出发。”金发小精灵挥挥手，止住了自己玩伴嘟嘟囔囔的抱怨，“我们就算到了河湾地，也只会遇上林迪尔先生。如果不能赶在先生之前见着吉吉的话，那就完全没意义了。”
凯勒布莉安咂咂舌，表示同意，“那怎么办？”想到瑞文戴尔大管家的眼刀，两个小精灵对视一眼，齐生生地打了个抖。
“我们要绕过林迪尔先生的队伍，而且还要超过他们！只有这样，才能赶在他之前见着吉吉。”
“赶在他之前？”
“我知道河滩边有个缓坡，从这里开始，是河水冲刷出来的。再往前就是阿特角的断崖，队伍一般需要绕行。”瑟兰迪尔跳下小红马，捡了根树枝，边思考着，边在地面上画出一串串弯弯绕绕的线条，“我们这样走，河道收窄处有一个乱石浅滩，可以涉水横穿，然后……”他在一堆线条之上画了个叉，用力戳了戳，招呼对方看过来，“我们在这儿，小滩地，截住吉吉的队伍。”
“但是这在瑞文戴尔的河界之外了，”凯勒布莉安跳下马凑近脑袋，发现了一个问题。她脚踩着小石块扭来扭去，眼望着地上那个小叉，有些泄气，“老师说过，小精灵是不能越过河界的。”
埃尔隆德确实反复交代，在开春破冰前，不允许孩子们越过河界玩耍。但那是针对未成年的小精灵的禁令！瑟兰迪尔心里很不服气，上个月他已经成年了，虽然还未经历发情期，但是也算是成年精灵了。密林的小王子用手背擦擦脸颊，睃了银发的玩伴一眼，“害怕了？没胆了？”
“你才没胆了！”小姑娘性子急，最是受不了被小瞧，她鼓着嘴扑上前就要干架，“我这是谨慎！谨慎！我可是alpha精灵！我怎么会害怕？我害怕的时候你还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哭呢！”
“哦，是啦是啦，你是alpha精灵，是个成年了还没标记过omega精灵的alpha。”瑟兰迪尔闪身避过对方的攻击，耸耸肩，手指勾起嘴角扮了个鬼脸，“逊~毙~了~”
“你！”凯勒布莉安气得脸颊发红，但瑟兰迪尔确实没说错。小姑娘奈他无何，只得甩开辫子，一脚将小石块踢到半空，大吼一声，“讨厌你！！”
凯勒布莉安比瑟兰迪尔早一个春天出生，去年已经成年。她的发色是银色的，眼睛是蓝色的，比瑟兰迪尔的蓝眼睛更浅一些，更亮一些。密林和萝林地理相接，父辈们交谊深厚，两个小精灵一同长大，自幼相识相知。他们年纪相近，脾气相似，感情自然是极好，特别是一起搬到瑞文戴尔借宿后，少了Ada们的管束，两个小精灵更是如鱼得水，过得快活，他们携手在此斗剑爬墙，称王称霸，就差没把瑞文戴尔拆了重建，搅得众精灵是无可奈何，头疼不已，每天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盼着他们的Ada能早日想通将他们接回。不过埃尔隆德领主倒是好脾气，对小精灵们的闹事行径一笑而过，不仅不在意，反而宠得很。瑟兰迪尔和凯勒布莉安一开口，只要不是错的，埃尔隆德几乎没有不答应的，简直比他们的Ada还宠他们。林迪尔曾就自家的领主还未婚娶就先带娃的不公遭遇向格洛芬德尔领主抱怨了许久，担心其他精灵领主不再给自家领主介绍未婚的公主女士，但格洛芬德尔听了半天却只是伸了个懒腰，一手拎一个，把两个小精灵扛在肩上抱去校场练剑了事，也没提出个具体的解决办法。留着林迪尔站在原地干瞪眼，不知道自己是说错了还是说对了。
小精灵们年纪相近，面临的问题逃不了也是大同小异。发情期让瑟兰迪尔困惑，发情期同样让凯勒布莉安烦扰。银发小精灵虽然在去年春天的第一次发情期到来前就被自己的Ada早早地拎回了家，并被下令必须标记一位omega。可小姑娘脾气硬，头一横眼一翻，说不干就不干，直接拿绳子把那位倒霉的omega绑在床上，翻墙偷马又跑回了瑞文戴尔。她的Ada凯勒鹏领主第二天早上得知情况后，当即拍案宣布关闭萝林和瑞文戴尔之间的边境线，不认错就不许她回家。可是瑟兰迪尔才不认为这项命令会成真，萝林和瑞文戴尔之间的边境是关闭了，但萝林和密林之间的交流还好着呢。至于凯勒布莉安那个疯丫头，哪次回家她走了正道？
“我是个有理想有追求的alpha精灵！我要成为中洲最伟大最优秀的剑士！”未来的小剑士右手一翻，银剑平展，在半空中虚虚挽了个剑花，炸出一道亮闪闪的寒光，“我才不要去做什么标记不标记的事！太无聊了！”
“做不到就承认呗，”瑟兰迪尔故意慢吞吞地摇了摇头，摊手耸肩，“唉，说什么不要呢～”
“你才做不到！看招！”银发小精灵尖叫一声，手中的银剑乘风借势一扬，转了个方向，直刺对方。瑟兰迪尔挑挑眉，瞧着那凶猛而来的剑势抱着手臂岿然不动，仿佛没有看见一般。凯勒布莉安见他不肯避开，没辙了，只得自己先甩开剑柄，“讨厌！你不也是个没被标记过的omega，一样逊毙了！逊毙了！逊毙了~”她哇啦哇啦地喊了几句，看着空手又不甘心，跳起脚扑到瑟兰迪尔的身上就要咬他。
“好啦好啦，我认输。”瑟兰迪尔急忙比了个手势，后退一步，躲开玩伴的冲扑，“把你的信息素味道收一收，太亮了，晃得我鼻子疼。”他急冲冲地捂着鼻子转向一旁，喷嚏个没完，看起来很是痛苦，连腰都撑不住微微发抖。说实话，瑟兰迪尔对精灵的性别没啥偏见，可相较而言，他还是不喜欢alpha精灵。原因就在于此，精灵信息素的味道在他闻起来亮度会随着对方情绪的变化而波动起伏，Bata和omega的色泽不重，变化并不明显，而alpha就不同了，他们的味道本就是亮色系，稍微激动一些，那信息素的气味就更加亮得发光，扰得他鼻子钻心地痒。有一次他和凯勒布莉安比剑，就是被这种alpha的气味呛到，结果手一抖剑没拿稳，直接把小姑娘的辫子给削去一半。凯勒布莉安为此扑在格洛芬德尔的怀里哭哭唧唧控诉个没完，瑟兰迪尔想要道歉，于是同意在接下来的一周让出自己晚餐的甜豌豆。得到了他的保证后，小姑娘变脸可是比变天还快，眼泪一抹又开始笑嘻嘻了，而且，在晚餐时还特地冲着他把甜豌豆吧唧吧唧地嚼得震天响。回忆起这些，瑟兰迪尔心疼地直磨牙，辫子没了可以再长，甜豌豆进了对方的肚子可就再也要不回来了。整整一周的甜豌豆啊！所以说，他最最不喜欢的就是alpha了！！
凯勒布莉安见他难受，便停下脚步没有继续向前冲，但还是不甘心地手舞足蹈一阵，才收起身子，退后了半臂的距离。瑟兰迪尔揉揉鼻子，觉得没那么地痒了，“我没有被标记是因为我的发情期推迟了！是推迟了！和你不一样！”
“是哦是哦~”凯勒布莉安拖长了声音，嘲弄地撇撇嘴，竖起小指摇了摇，“就你？不是发情期推迟了，是发情期来不了吧？”
“你才发情期来不了！”瑟兰迪尔挥挥手，打断了对方，“我不跟你计较这个。我问你，你知道omega发情期能做什么吗？”
“做什么？”
“生宝宝啊！”瑟兰迪尔撇了小精灵一眼，短促且不屑地冷呲一声，“你到底是不是alpha精灵啊？”
“废话。这还用你说，我当然知道，我以为你要搞什么天大的秘密呢，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嘛？”
“是啦是啦，你是知道啦。你只知道自己的发情期是什么时候，你从不关心别的精灵的发情期。”
“这又有什么错。”凯勒布莉安悻悻然地嘀咕着。
“我可不一样。我才不管自己的发情期呢，他的发情期才是关键。我特地推测了一下，正好是……这个月……下半旬……”瑟兰迪尔说到这里，摸摸下巴，有点不确定，“大概吧……反正不是这个月就是下个月，”他又对自己鼓起了信心，“哼~我要在他发情期的时候标记他！我要让他给我生个小弟弟~”
“谁？”凯勒布莉安听着一头雾水，“你说谁？”
“埃尔。”
“你说老师？”凯勒布莉安这下震惊了，梦游般大张着嘴傻乎乎地呆立当场。她好像不认识瑟兰迪尔初次见面一样，从上往下，又从下往上，格外认真地反反复复左右来回地打量着他。看得瑟兰迪尔也心里怵，忍不住踢了她一脚，“干嘛？”
“咳，”凯勒布莉安猛地清醒过来似的，她抹了一把脸，叉着腰激动地哈哈哈大笑三声，“瑟兰迪尔，你鼻子失灵了吧？不对不对，你鼻子本来就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你是脑子进水了！瑟兰迪尔，快说，昨天我们游泳的时候你是不是把水进到脑子里去了？”
“你才把水进到脑子了。”金发小精灵毫不客气地甩了一个白眼，“omega在发情期生宝宝有什么错？”
凯勒布莉安眨眨眼，“没错是没错，不过，”她扭扭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欲言又止，“你不会到今天还分不清alpha精灵和omega精灵吧？不对啊，其他的alpha精灵你一个也没认错过呀？”
“什么意思？”
她耸耸肩，一脸我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偏不告诉你想知道你自己猜呀的欠揍的表情。
“你好奇怪，”瑟兰迪尔皱了皱鼻子，敏感地觉察到凯勒布莉安的信息素颜色变暗了一些。她在暗示什么？“你是alpha精灵，我是omega精灵，不对吗？”
“太对了，太对了。”凯勒布莉安啪啪啪鼓着掌，佯作正经地点点头。瑟兰迪尔皱皱眉，正想嘲上两句，小姑娘先憋不住地一边捂嘴偷笑，一边幸灾乐祸地自言自语嘀咕个没完，“算了，不和你说了。小弟弟就小弟弟吧。咦？等等，为什么不是小妹妹？小妹妹比小弟弟可爱多了！要我的话就要一个小妹妹。小妹妹可以穿小裙子呀，我要天天给她换不同的小裙子，有黄色花边的，有绿色花边的。对了，我还有一条紫色的呢……”
“停！”瑟兰迪尔忍无可忍，拽住她的手臂用力摇摇，“你在嘀咕什么啊？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可惜凯勒布莉安还是不想交代，顾左右而言他，“对了，我们快抓紧时间去见吉吉啊，已经耽误太久了。”
“奇怪的家伙。晚餐的卷心菜不帮你吃了。”瑟兰迪尔不解地瞥了对方一眼，摸摸她的额头，被银发小精灵一掌拍下。他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对方，拉过马缰翻身上马，但凯勒布莉安伸手拦住了他，“又怎么了？”
她指了指他的左手手腕，努努嘴，没有说话。
瑟兰迪尔撩起袖管，一条手链显露了出来。秘银锻造的蝴蝶纹饰优雅古朴，宛如休憩一般，静静地停息在青碧色的丝绳上。这是他刚到瑞文戴尔的时候埃尔隆德送给他的。作为一位初来乍到的小精灵，瑟兰迪尔总是记不住路，常常在瑞文戴尔那些陌生的迷境般复杂的宫殿里走偏了方向，错过了晚餐，被吓得哇哇大哭。为了安抚他，埃尔隆德用自己的发饰给他做了条手链，在上面附了个简单的魔法，无论瑟兰迪尔走到哪里，领主都能知道，在第一时间找到他，把他抱在怀里。小时候，瑟兰迪尔以为埃尔隆德专属于自己的守护神，每当迷路的时候或者想念对方的时候，只要喊喊名字挥挥手，就能立即见到。他喜欢埃尔隆德名字里的那个小舌音，埃尔这个昵称只许他使用。他喜欢埃尔隆德信息素的颜色，扑在怀里就像躲在密林最大最软的被窝里。他喜欢拉住埃尔隆德的宽大的衣袖把自己卷起来，他喜欢在埃尔隆德看书的时候趴在他的肚子上打盹。领主对于小精灵的任性举动总是各种包容，笑着用手指理顺那柔软易结的金色发丝，搂住小精灵的腰，任他在自己的怀里肆意撒娇。据说这个蝴蝶发饰是埃尔隆德的母亲从多瑞亚斯传下来的，很是漂亮，瑟兰迪尔早已不再迷路，就算蒙着眼，也能在瑞文戴尔上蹿下跳不摔跤，但他完全没有将手链还回的打算，而且他不提，埃尔隆德也一直没有主动索要。他是瑞文戴尔的大领主嘛，怎么能去计较一件小小的饰品呢？瑟兰迪尔帮忙做了个决定。于是，这个手链就一直留在了他的手上。
但是现在不同，如果他戴着手链越过河界，埃尔隆德肯定就会知道。因为不肯喝抑制剂的事已经被唠叨好久了，现在再加上不听话擅自越过河界，瑟兰迪尔觉得回去后耳朵肯定不得安宁。
“要不还是算了？”凯勒布莉安有点犹豫，对越过河界的事不太坚持，“听说那里很危险，有怪兽的。开春后就有两位大精灵在河界附近失踪。老师已经明令禁止我们靠近河界了。听说，吉吉这次来瑞文戴尔也是为了协助解决这件事。”
瑟兰迪尔咬着嘴，垂下了头，踌躇不决。他部分想要赞成凯勒布莉安老实回去，部分又想要继续向前尽早见到吉尔加拉德。每次吉尔加拉德前来瑞文戴尔都会给他和凯勒布莉安带来好多好吃的和好玩的。现在因为发情期临近，埃尔隆德不仅每天盯着他吃药，连饮食也严格管控，吉尔加拉德带来的那些零嘴，不用说，肯定会被统统收缴一个不留。这多没意思啊，发情期真是讨厌！瑟兰迪尔站直身子，从他们所在的高地沿着山麓向下望去，远处的河流发出隐约的哗哗声，在山下薄雾里宛如一条银带，蜿蜒缠绕。他不甘心磨磨牙，鼓起嘴哼了一声，举高手腕对着阳光盯着不说话。凯勒布莉安以为他放弃了，瑟兰迪尔却突然猛一挥手，一把撸下了腕上的手链，吓得凯勒布莉安啊一声大叫。
瑟兰迪尔弯腰捡了根小木枝，戳着地，在那个小叉的位置上挖了个浅坑。他将脱下的手链小心翼翼地摆在坑里，划动树枝，把挖出的土重新扒拉回去。凯勒布莉安看了他一眼，皱皱鼻子，一言不发地蹲下，动手帮忙将土块推进坑里。两个小精灵沉默地埋头忙乎了一阵，算是把手链给埋了起来。
“嗯，走吧。”银发小精灵站起身子，看着地面上已经不显眼的只是略有起伏的土包，拉平自己的衣角，小小声地说着。
瑟兰迪尔点点头，拍去身上的泥块，和她一同站起身走向留在远处的小马驹。但走了一半，他又折身返回，在路边的树丛里折了截拇指长结着树瘤的枯枝，认真地插在刚才埋手链的土包边，将树瘤的方向朝着山下。瑟兰迪尔绕着做的标记来回走动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重新奔向对方。
“走吧，”他抖开马缰，翻身上马。凯勒布莉安点点头，随即跟上。
马蹄翻飞，清风送爽，奔出几里地后，小精灵们终于摆脱了刚才那些沉闷的气氛。
“谁慢谁小狗~！”两个小家伙嘻嘻地笑着，争先恐后地驱赶着胯下的小马，奔向前方的河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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